寫給複製人的十二首情歌 (之二) (Twelve Love Songs for Andoids)
陳克華
1. 來, 我來教你愛 來, 我來教你愛---
從地球第一百萬隻熊貓成功被複製
並且不再吃素的那天起
我的手錶和人造衛星的軌道便同步行走
指引我在上班途中
做出不被追踪的連續三個迴轉---
是的, 此刻愛必須極度密藏
且偽裝, 像在喇嘛的甕中發現的
絕種銀杏的種子, 我們埋在露台上
讓他在時間裡發芽, 枝幹如肺葉向上膨脹
綠色的血脈連通天空和地心----
是的, 一如礦物不能覺察植物
你亦無法感知人類的愛
但銀杏將如一句呼應天地的咒語
你將呼應著愛
發出第一聲複製人的語言: 唵
2. 你擁有和我一樣透明的唇 你擁有和我一樣透明的唇
一樣迷離的心
可以說出身體一般 血肉豐滿的字語和音節
從你透明的雙唇之間我看見
糾結的血管和脂肪, 和饑餓而強壯, 溼淋淋的
?猛的舌---血管裡奔馳的血球
漬染著暗黝如冬葉的血紅素;
成堆的脂肪如陰天的雲
因風暴逼近而堆積---
而你靜默?讓我讀你的唇
我看見佈滿細胞的天空瘋狂下著你的淚\
是的, 我讀懂了你初次浮現的人類表情
來到人間的第一個感受----
當我吻著你的時候
聽見你的唇這樣說: 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