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工坊 2024/08/03- 08/24 張凱理【存在心理治療】四週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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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尼考特這個人》

Winnicott: life and work
 
作者:羅伯•洛德曼 Robert Rodman, MD
譯者:吳建芝、簡意玲、劉書岑
書系:Psychotherapy 029
定價:1000 元
頁數:640 頁
出版日期:2010 年 10 月 04 日
ISBN:9789866782732
 
特別推薦:王浩威 策劃、審閱、導讀,財團法人華人心理治療研究發展基金會共同出版
 
【第七章】愛麗絲•泰勒

克萊兒寫道唐諾「幾次差一點結婚,不過都沒有結成,一直到他二十八歲才(第一次)成家。」唐諾在1923年七月七日結婚;當時他二十七歲。婚禮在薩里特區佛蘭斯漢鎮(Frensham Surrey)的堂區教堂舉行。
他所娶的女人是三十一歲的愛麗絲•巴克斯頓•泰勒(Alice Buxton Taylor),約翰•W•泰勒的女兒。泰勒先生是一位虔誠的衛理公會教徒(和唐諾一樣,他最後轉向英國國教派),他既是詩人、也是婦科醫生。1904年泰勒成為英國婦科學會的主席,「他曾在該會草創階段任研究員。他的『創會致詞』使他有機會大聲疾呼已憂心多年的議題—生育率下降,不只在英國,也包括整個西歐。『他坦言斥責潛藏在此重大社會現象底下的邪惡,給認真思考的一般讀者留下深刻印象。』」
愛麗絲,1892年出生於伯明罕,排行老二,僅次於瑪莉,後者嫁給一位頗負盛名的建築師。在她之後是另一個妹妹寶琳,她則終生未嫁。再下來是大弟,接著是小弟吉姆,吉姆後來成為醫生,也成為唐諾•溫尼考特的好友。羅莎•泰勒,吉姆的第二任妻子,是聖彼得堡雄堡家族(Shaumberg family)的一員,也是位婦科醫師,在1988年告訴瑪德琳•戴維絲(Madeleine Davis)和我,愛麗絲的父親是「那種認為人只有在想要生小孩時才需要性的人。他是一個聖徒,被他的小孩理想化,但是他幾乎不曾陪孩子們玩耍過,因為他實在太忙了。」一個極為成功且忙碌的衛理公會教徒,沒什麼時間給他的孩子?這幾乎等同於對唐諾父親的描述。
約翰•泰勒在1910年過世,那時愛麗絲十八歲。她進入劍橋就讀,最後在泰丁頓(Teddington)的英國國家物理實驗室工作。我們不清楚她在這個純粹科學的地方做了些什麼。她本身是一位極富藝術性的人,婚後,她作畫、蒔花、雕塑且玩賞音樂。她對超自然的信仰證諸於阿拉伯的勞倫斯透過鸚鵡和她溝通的想法,進一步暗示至少她並不習慣科學思考的嚴苛。兩人共同的朋友漢娜•亨利推測,她可能是在劍橋遇見唐諾的。這個情況的可能性較高,因為唐諾的舊識吉米•艾德也和愛麗絲同在劍橋。另一個可能性是,他們是在愛麗絲於泰丁頓工作時由大衛•賓利(David Bentley)居間介紹認識的,他當時也受雇於該實驗室。唐諾在他與愛麗絲1923年結婚之前,就已經認識賓利夫婦。
漢娜•亨利的這個故事是莉莉安•賓利(Lilian Bentley)告訴她的,有一天,唐諾到賓利家敲門「詢問是否週末有空房間(在他結婚之前,當時他正要去見愛麗絲)。當莉莉安打開門說哈囉,唐諾結巴地說『喔,對不起,我以為這裡是農莊。』莉莉安忍不住大笑並說,沒錯,這裡就是。顯然因為她儒雅的語調,並不像勞工階級的農婦。她的父親是律師且家境富裕,而她還是牛津的文學士。唐諾窘極了,但是他們成為一生的摯友,經常見面,住處也只相距十分鐘。」這想必是1920年代前期所發生的事。他所說的「我以為這裡是農莊」,讓我們想起他後來有名的宣告,「沒有所謂的一個嬰兒這回事」。理由是他發現在某些關鍵時刻,他寧願去反駁明顯的事實,與現實周旋,而不是屈服於它,或者,寧可去屈服一個他偶然間創造的現實。
漢娜與先生成為溫尼考特這對新婚夫婦的朋友,是在1926年秋天,於薩塞克斯(Sussex)露營時碰面的。除此之外還包括賓利一家?大衛、莉莉安和他們的小孩,他們日漸親密,且常在週末時聚會。
因為工作的關係,亨利一家需靠近鎮上居住,他們搬到漢普斯德石南園(Hampstead Heath)較遠那頭的一間公寓去。他們仍時常拜訪愛麗絲與唐諾,泰半是在週末。唐諾喜歡散步。漢娜回憶某一次「他們替朋友照顧狗,一隻大丹狗,我正巧遇到唐諾。他一看到我,就開始拉扯皮帶,趕著他的狗跑[到]差點飛起來。」
溫尼考特家位在「清教徒巷七號希尼屋(Sydney House, 7 Pilgrims Lane),走路兩分鐘就可以到石南園,倫敦最可愛的角落之一,其鄉村風味更勝於某些我們所認為真正的鄉村。它有五個池塘,裡面有野生動物,其中一個池塘還可以游泳。到了夏天,這裡會有綿羊和一個如假包換的牧羊人。可惜這裡不適合愛麗絲。她說唐諾說過她可以永遠住在鄉下,但她從未因此而放鬆,她憎恨這些,也憎恨唐諾無法像她父親與弟弟一樣當個普通的家庭醫生。她恨他的新工作,說那會害死他,這方面我必須承認確實是……依我在大戰期間與他們同住時的觀察。」
在二次大戰快開打時,漢娜在溫尼考特家住了六個月,當時她必須撤離薩福克郡(Suffolk)的家園。她記得唐諾「在家裡會見個案,在忙碌的一天後或在一個冗長的晤談過後,到了傍晚他幾乎被榨乾,他什麼都給出去了。但是愛麗絲根本不同情他。」漢娜記得愛麗絲說花朵在城市裡比在鄉下死得快,這句話可能也意指人類的生命,抑或是美好事物的脆弱本質,當然也可以是一種她感到憎恨的表達。
唐諾在倫敦貧窮的「女王醫院」照顧孩童,服務一段時間之後,他在安妮皇后街(Queen Anne Street)闢了間辦公室。然後他在北倫敦漢普斯德(Hampstead)買了一間房子。卡爾告訴我們唐諾在1924年開始經營他第一個辦公室,首先是在威茅斯街(Weymouth Street)三十三號,後來遷到安妮皇后街四十四號,之後又到四十七號。克萊兒寫著,一開始他覺得哈利街(Harley Street)難以應付,因為他的病患很少,所以為了讓負責幫那棟樓所有醫生的病患開門的尊貴的警衛先生印象深刻,他提到他如何為醫院中的一些母親及孩子們代付車資,讓他們可以來哈利街看他。當然這麼做並不全然為了看門守衛,因為他挑選的是他特別感興趣的、令他想多花時間處理的個案,如此他得以開始探索疾病的心理層面。」
在搬去漢普斯德的同時,唐諾不僅已開始他私人的執業,同時也每天接受詹姆士•史崔齊的精神分析,地點在布倫斯伯利的高登廣場四十一號(41 Gordon Square, Bloomsbury)。這麼一來,繼續住在鄉下對他而言就相當不便。顯然,志業的成形逐漸優先於所有其他的事。漢娜•亨利完全不知道這些,遑論有關精神分析的主題了。她寫道:「在教育上,我[與他]完全脫鉤,我想這或許使我看待唐諾的方式較不公允;但另一方面,相對於他嚴肅的工作,我算是過得很悠閒。當然我對醫學生涯全無概念,特別是對這個後來被大肆宣揚的『新東西』,尤其是對我先生來說。我知道他認為那很瘋狂……我不覺得那很瘋狂,但這東西究竟是什麼,我也毫無頭緒。不過那其實不重要,我們還是極要好的朋友,而且我非常喜歡他,也相信他喜歡我。」以下是更多有關的證據。
漢娜描述溫尼考特家:

希尼屋是迷人的,恰好坐落在清教徒巷後方,巷子由漢普斯特德村大街(Hampstead Village High Street)延伸出來,往前逕向石南園行去。[那裡有一個]可愛的前院斜向前門,門口有三階高。寬敞的大廳,壯觀的樓梯迤邐而上;右手邊是餐廳,左邊下去是一半在地面以下的廚房,窗戶則開在地面之上。餐聽中兩扇落地窗是向外看的法式窗子,搭配老式的百葉遮板。這裡就是波力非摩斯(Polyphemus)居住之處[愛麗絲從她媽媽那兒得來的鸚鵡],間或可聽到牠喊叫愛麗絲的聲音,「天佑吾王,天佑老波力歐普金斯(God Bless the King and God Save Old Polyopkins)。愛麗絲說牠從來不會叫唐諾。到了夜晚鸚鵡的籠就被遮蓋,再被第一個醒來的我揭開紗,而它總是匍匐在籠子的側邊,輕喚著「親親餅乾,親親餅乾」(Kiss Cookies, Kiss Cookies)。所以我猜想著過去是廚師負責做我正在做的事。
從大廳到餐廳有個出口,餐廳後方是起居室,[是一個]可愛的房間,雖然他們總稱它是工作室。[那裡有一扇]大大的橢圓形窗戶,外頭是蔓草叢生的院子,院邊圍籬再過去是一座教堂。唐諾的平台鋼琴就在那裡,掛著幾幅可愛的畫,有一些看起來滿糟的作品是愛麗絲作的,一個[T•E•]勞倫斯的半身像看起來倒是挺不錯。沙發、椅子、小飾物等,看起來是一個相當舒服的房間。這兩個房間都裝飾有亞當斯式(Adams)的壁爐和壁紙……愛麗絲和唐諾喜愛這些東西。餐廳樓上是他們的臥房,有著同樣迷人的法式落地窗,通向一個小陽台,同樣裝了百葉遮板,還有絕佳的視野,可俯瞰整個石南園。樓上有四個房間,我直接爬上頂樓。整個倫敦的景緻真是壯觀,可惜我們在閃電戰開始的前幾週都在睡覺,幾乎整天都窩在支撐堅固的廚房裡生活?實際上是在桌子底下。不過後來我睡得少了,因此最後決定再次爬上頂樓,看到了轟炸過後的景象。我說我寧願在頂樓被擊倒,也不要被活埋,還好我們很幸運,那從來沒發生。

在大戰發生之前,樓下還住著女傭。「我們走下樓,唐諾要介紹她們給我。他先敲了敲門,才被邀請進入並坐下。她們不只是僕人,而是朋友。她們奉上一杯茶,好像那兒就是她們的家。我喜歡那樣。此外,唐諾從廚師那裡學到一個習慣。假如茶太燙了,她會倒一些在茶碟上,放涼之後再喝。和唐諾一起喝茶時,他會說:『我們下去廚房吧。』然後我們就如法炮製。這便是為何我始終感覺他在一些簡單的事物上,就像個孩子,當然我們會為此相視而笑。」
她寫道,愛麗絲「非常甜美,有一張天使般的臉龐,我總覺得像基督一般,長臉、美麗的藍眼睛、金髮,中分的髮際有著優美的弧度,她從不曾化妝,擁有自然的膚色,舉止非常和緩。我從沒見她急躁過。」(瑪莉安•彌爾納認為愛麗絲長得不錯,只是看起來塊頭太大了點,唐諾相形之下是這麼小,只有一米七)「愛麗絲玩藝術,有時會畫一些嚇人的東西,玩陶,也玩雕刻。」漢娜回憶。「她有一個七號窯。那些瓶罐看起來也頗可怕,還有一整個大房間塞滿了那些東西;天曉得它們發生了什麼事。」我在羅莎•泰勒家看到兩幅她的風景畫,令人略略想起了塞尚(Cézanne)。她在畫作和陶藝作品上署名「克萊文頓」(Claverdon),是她家鄉那個村莊的名字,靠近伯德威(Broadway)。她的「歌聲像天使,不尋常的—『怪』(fey)。」「怪」是瑪莉安•彌爾納的措詞。此字有時也被用來形容唐諾,例如烏蘇拉•鮑比 (Ursula Bowlby)就這麼用過。但她認為「人們稱這第一位溫尼考特夫人『怪咖』,其實是很友善的(這並非一個苛薄的形容詞)。我只見過她一、兩次,但我會說她瘋瘋的(dotty)。她絕對很和藹可親,如果不看她那招牌的不成『衣』形的、鬆垮垮的花呢套裝?我猜想她可能有一台縫紉機,並且能親自裁縫,還有長長的串珠項鍊,那可能也出自她的手工。」
漢娜回憶,「根據莉莉安•賓利的說法,這段婚姻從來稱不上圓滿。莉莉安是最誠實的人……而我也知道是唐諾信賴她。」他與莉莉安討論他與愛麗絲的性生活,也討論後來他與克萊兒的愛情之真實與完美,「莉莉安對他就像位母親,或許還更甚,因為一般人可能無法對母親論及如此隱私的議題。」羅莎•泰勒和麥可•巴林(Michael Balint)一起帶領一個已婚處女的團體。愛麗絲是否為團體成員我們並不清楚。其中一些婦女對於暗示會產生反應(舉例來說,叫她們先放一根手指在陰道,接著放兩根),但是其他太神經質或精神病性的婦女則不然。她們都選擇了一些「溫吞」的男人,泰勒醫師說,此話當然是代表「陽萎」。她的觀察或許是中肯的,一旦愛麗絲的藝術創作有所進展,例如畫作,她必定選擇嘎然中止。這種有關努力創作的衝突可能恰好反映了兩造對於愛之結合的態度,她與唐諾兩人都陷溺於自我表達,或許是為了對抗根深柢固的歧異。在唐諾「真我」的理論中,他日後將特意說道,它想要繼續躲藏著,不想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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