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工坊 2024/04/13-04/20 陳代樾【大開眼界】費登奎斯兩日工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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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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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他,也要愛自己》

《以愛之名,我願意︰開啟親密關係的五把鑰匙》

《重新學會愛:在傷痛中自我修復,創造幸福》(已絕版)

Parler d’amour au bord du gouffre
 
作者:鮑赫斯•西呂尼克 Boris Cyrulnik
譯者:吳謦竹
書系:Caring 083
定價:380 元
頁數:304 頁
出版日期:2015 年 01 月 12 日
ISBN:9789863570226
 
特別推薦:李玉嬋、蘇絢慧、謝文宜
 
〈無意間伸出的援手〉

  想看起來乖巧聽話,只要閉上嘴就行了。但是,在十六歲的年紀,瞎扯、閒聊都是用來連結彼此的語言工具,我們渴望說話。

  我記不得他的全名了。印象中,那時大家都叫他的姓──胡隆。胡隆向來不發一語,他的沉默更是與眾不同。有些人不說話是因為不想引起注意,因此他們低著頭,避開和他人的眼神接觸。至於胡隆,他所散發的神祕態度清楚說明:「我在觀察你,我對你很有興趣,但是我閉上嘴以免洩露自己的祕密。」

  胡隆會引起我的興趣是因為他跑得很快。這個優點對雅克.德古高中的青年橄欖球隊來說很重要。拜體能所賜,我們常在比賽中佔上風,但卻又因為沒有速度夠快的翼鋒而被打敗。於是,我與他交上朋友。與他談話時,我必須一人獨挑大樑,負責發問、回答、提議,還有做出訓練相關決策。某天,在一段漫長的沉默之後,他突然說:「我媽邀請你來吃點心。」

  從維克多.馬斯街往上走,靠近皮加勒紅燈區,轉進小鎮裡常見的死巷子:大塊石板地、陳列著水果和蔬菜的攤位,還有一家豬肉攤。上到三樓,出現一間雅緻的小房間。胡隆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巧克力、蛋糕和糖漬水果分別盛在金色小碟裡,而我則把這些點心塞了滿嘴。我儘可能假裝不知道胡隆母親的營生方式:或許是在維克多.馬斯街上?或是皮加樂區的咖啡館?

  五十年後,就在幾個月前,我接到一通電話,話筒中傳來:﹁我是胡隆,剛好經過你家旁邊,想出來見個面稍微聊聊嗎?﹂他很瘦、很優雅、挺好看的,而且話明顯多了一些:「我讀了商學院。其實我對商業一直沒什麼興趣,但是,比起那些煩人的朋友、讓人敬而遠之的女生,我寧可和書作伴。我是想跟你說,你改變了我的一生。」我心想:「這可真是出乎意料!」他接著說:「謝謝你當時假裝不知道我母親是做那行的。」他甚至沒勇氣說出那個單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對她如此親切好幾年來,我腦海不停重播當初那一幕。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或許還有些太過彬彬有禮,但是,那是第一次有人尊重我的母親。從那天起,我重拾希望。我就是想告訴你這些。」

  儘管胡隆已經進步許多,他還是個乏味無趣的人。我們之後再也沒見過面,但這次重逢卻在我心中留下一個疑問。在我自己的世界裡,我只是單純想招募他進橄欖球隊擔任邊衛。我沒有任何理由對這位雖然穿著怪異,卻十分親切的女士不敬。但是,在胡隆他自己的世界裡,這件事帶來激勵人心的騷動。他發現自己可以不用再覺得羞恥。透過第三者的角度,母親職業帶給他的內心煎熬漸漸有了平息的契機。雖然他還需要再做一些心理建設,但僅僅因為瞭解到感受是可以改變的,他就有了改變的信心。而我誤打誤撞的舉動,為他展示了相當重要的意義。我那惱人的禮貌給他帶來了一點希望。

  相同的動作場景,對我們兩人來說有著截然不同的涵義。意義,並非從事件本身去尋找,而要從個人的過去探究:對我而言微不足道的情節,卻徹底顛覆他的內心世界。在經過五十年之後,我很驚訝地得知自己曾在胡隆進行自我修復、發展心理韌性的道路上扮演了導師的角色。

  他相信自己看到亮光,是因為周遭一片漆黑。而我,本就生活在一片明亮之中,因而什麼也看不見。我感知到的現實,對我而言沒有太大的意義:一位遞給我過多巧克力的女士、她的小房間很熱、我一直在想她為了把胸部托高,穿那麼緊的緊身衣要怎麼呼吸。只看見當下的我,為眼前所見迷惑;而胡隆他,則經歷意義深遠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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