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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序:
  佩瑪.丘卓的智慧傳承
  圓滿的情緒療癒
  作者序
   
  書摘:
  第一章 菩提心的特質
  第二章 探入泉源
  第三章 人生基本的事實
   
  延伸閱讀:

 

《轉逆境為喜悅:與恐懼共處的智慧》
The Places That Scare You : A Guide To Fearlessness In Difficult Times

作者: 佩瑪.丘卓(Pema Chodron)
譯者:
胡因夢
書系:Holistic 006
定價:230元
頁數:208 頁
出版日期:2002 年 06 月 01 日
ISBN:986802482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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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探入泉源

每個人都是我們所謂的「宇宙」的一部分,而這一部分是受到時空限制的。他所經驗到的自己,包括自己的思想和感受,就像是跟整體宇宙分開的--一種意識上的幻覺。這份幻覺猶如一座牢籠,把我們侷限在個人慾望和對周遭最親近之人的溫情中。我們的任務就是要從這座牢籠解放出來,藉著理解和慈悲的拓展,我們將擁抱所有的受造物以及美不勝收的大自然。
--愛因斯坦

當我們為甘波修道院打地基的時候,一挖到磐岩便裂了一條縫。一分鐘後泉水湧了出來。一個小時之後,水流得愈來愈猛,而裂縫也愈來愈寬。

發現最根本的菩提心,就像探入暫時被封閉在岩塊中的泉水一般。每當我們觸及到痛苦的核心,或是禪坐時覺得渾身不舒服卻不試圖調整自己,或者面對親人的背叛和反對時,能夠讓那份痛苦軟化我們的心,這些都是我們和菩提心連結的寶貴時刻。

探入那令人顫慄而又柔軟的地帶,富有一種轉化自我的效果。處在這樣的情境中我們會感到煩躁不安,卻又如釋重負。但如果能安住在那種情境中,即使是須臾片刻,感覺上也像是真的在善待自己了。與自己的恐懼和解是需要一些勇氣的,當然,這麼做有點違反自保的本能,不過這正是我們需要達到的行持工夫。

面對困境我們會感到哭笑不得,就在這個時刻,我們仍然擁有源源不絕的智慧和愛心,然而不明究理的我們,往往為了保護自己免於受傷而將其掩蓋了。雖然我們都有潛力經驗彩蝶般的自由飛舞,卻寧願躲在狹小而恐怖的自我之繭中。

某位友人告訴我她年邁的雙親住在佛州的情況。他們住的那一區有許多窮困的人,經常發生暴力事件。二老的對策就是搬進一個有警犬守衛、門禁森嚴的社區,他們顯然不希望有恐怖的東西侵入。不幸的是,我朋友的父母愈來愈不敢跨出社區一步,他們很想到海灘走走,或是打打高爾夫,可是卻嚇得不敢動彈。現在他們雖然僱了一個人幫忙採購日用品,但是不安全的感覺愈來愈強烈。最近他們連誰能進出社區都感到憂心,包括那些水電工人和安裝鉛管的工人在內。他們把自己孤立起來,再也無法面對這個不可預測的世界了。自我的運作也可依此類推。

誠如愛因斯坦所言,我們誤以為自己與眾生是分離的,這個不幸的幻覺竟然演變成了我們的牢籠。更可悲的是,我們已經不敢相信自己還有解脫的可能了。每當障礙臨頭時,我們根本束手無策。我們需要一些事先的警告,熟悉一下圍牆倒塌時的滋味是什麼。我們需要有人提醒我們,恐懼和顫慄總是伴隨著成長而來,放下擔憂是需要一些勇氣的。如果不能慈悲地探索自我的運作,你將無法勇敢地進入那令我們恐懼的地帶。因此我們應該問問自己:「每當我感覺自己束手無策時,該怎麼辦?我要到哪兒去找尋勇氣?我到底能信賴什麼東西?」

佛陀告訴我們伸縮性和開放度能帶來力量,逃離無依無恃的狀態卻會導致痛苦,使我們軟弱無能。然而我們是否明白,關鍵就在認清那逃避的過程?抗拒內心的恐懼是無法讓我們開放心胸的,我們必須認清恐懼的真相。

與其拿一把巨大的鎚子敲打那堵圍牆和藩籬,不如全神貫注地觀察它們。我們應該摸一摸它們,聞一聞它們,和它們深交一番。我們應該開始深入地認識內心的厭惡和渴望,這樣我們就會愈來愈熟習我們用來砌牆的那些謀略和信念:我是用什麼樣的故事來說服自己的?我排斥的是什麼,吸引我的又是什麼?如此自忖,我們就會對內心的活動開始感到好奇。我們將不再膚淺地論斷是非,而只是儘量客觀看待自己。我們開始學會幽默地觀察自己,而不至於過度緊張、嚴肅或者假道學。年復一年,我們訓練自己對心中生起的活動保持開放和接納。慢慢地,非常緩慢地,牆中的裂縫似乎拓寬了,猶如神奇的魔法一般,菩提心泉開始源源不絕地湧出。

在釋放菩提心的過程中,我們所遵循的教誨和「唯物三王」有關。我們透過三王的活動來避開這多變而無法逆料的世界,我們利用三王的謀略供給自己如幻的安全感。因此,有關三王的教誨可以使我們熟習自我的謀略,並認清我們是如何不斷地追求舒服安適,而其實只是在強化自己的恐懼罷了。

「唯物三王」中的第一王就是所謂的「身王」。它象徵著我們追求安全立足點的方式。因此我們應該開始注意自己逃避問題的方法。如果感到焦慮和沮喪,或是無聊和孤獨,我會做些什麼?「血拼治療」是不是我經常採用的方法?還是會選擇酒精或食物來安慰自己?我會不會利用性愛或藥物替自己打氣?或是進行一場刺激的冒險活動?我是不是寧願遁入大自然的美景中,還是躲進賞心悅目的好書裡?我們會不會藉著打電話來填滿心中的空虛,或者上網瀏覽一番,緊盯著電視不放?

上述的這些方法之中,有些是具有危險性的,有些是滑稽的,有些則是相當溫和的。重點是,我們很可能誤用其中任何一種活動來逃避不安之感。一旦上了「身王」之癮,便種下了更多增加痛苦的原因。不論我們多麼努力,都不可能擁有持久的滿足感。逃避傾向只會削弱內在的力量。

「身王」所造成的痛苦,傳統上通常以老鼠被捕作為比喻,因為牠們無法抗拒乳酪的引誘。達賴喇嘛在這個比喻上動了一些有趣的手腳。他說他早年在西藏很喜歡抓老鼠,不過他並不是想殺牠們,而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比牠們高明一些。他說西藏的老鼠顯然比一般的老鼠聰明多了,因為他始終沒捉到過一隻。後來牠們反而成了他學習解脫的典範。他覺得那些老鼠和我們大部分人都不一樣,牠們竟然發現最善待自己的方式,就是避開乳酪所帶來的短暫快樂,而換得繼續活下去的愉悅。他鼓勵我們要以老鼠為師。

無論陷得有多深,我們通常都不會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好奇。我們無法自然而然地探索自我的謀略。大部分人只是盲目地尋找自己所熟習的慰藉,並且對自己的不知足感到莫名其妙。菩提心的修練之中,最基進的方法就是留意自己的一行一言。不帶任何批判地,我們只是對自己心中的反應抱以友善的觀察。終有一天我們會決定不再以舊有的方式傷害自己了。

第二個「唯物之王」就是所謂的「語王」。「語王」象徵著我們總是以各種信念所製造的幻覺,來確立實相的本質乃是固定不變的。任何一種「主義」--政治上的、生態上的、哲學上的或是精神上的--都可能被我們如此誤用。譬如「策略上的得體性」就是「語王」的運作之一。我們一旦深信自己的觀點才是得體的,器量就會變得非常狹窄,而且會厭惡別人的缺失。

舉例而言,如果有人質疑我們對執政黨所抱持的信念,我們會做何反應?如果有人不贊同我們對同性戀、女性主義或環保議題的主張,我們是什麼感覺?自己對抽煙、飲酒的觀念遭受挑戰時,內心的反應又是什麼?我們所堅信不移的宗教信仰如果無法與人分享,我們會怎麼樣?

剛開始修行的人時常對打坐或佛法抱持過度熱衷的態度。我們覺得加入一個新的團體或接受一種新的觀點,是非常開心的事。然而,我們會不會因此而批判那些有著不同看法的人?如果有人不信輪迴,我們會不會因此而封閉住自己的心?

因此問題並不在信念的本身,而在於我們如何利用它們來獲得優勢,如何利用它們來討好自己、駁倒別人,如何利用它們來逃避那份「自己是無知的」不安感。這使我聯想起六○年代的一位友人,他最熱衷的事就是反抗所有的不公不義。每當某種衝突即將獲得和解時,他就會進入一種低沉的狀態。如果新的暴動又興起了,他立刻變得精神煥發。

賈瓦斯?傑?麥司特思(Jarvis Jay Masters)是我的一位朋友,他是佛教徒,也是一個死刑犯。他寫了一本書,書名是《尋找解脫》(Find Freedom)。他在書中告訴了我們一則被「語王」引誘的故事。

有一天晚上他坐在自己的床上看書,隔壁的鄰居奧瑪突然大叫:「嘿!賈瓦斯!趕快轉到第七台。」賈瓦斯的電視當時只有畫面,沒有聲音,他看到一群怒氣騰騰的人正在揮拳抗議。於是他問道:「喂!奧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鄰居回答他:「這些都是三K黨員,賈瓦斯!他們正在大罵一切的問題都是黑人和猶太人搞出來的。」

幾分鐘後,奧瑪又大叫著說「嘿!快看現在的即時新聞。」賈瓦斯抬頭一看,電視上正播出一群舉著標語牌遊行示威的人遭到了警察的逮捕。他嚷嚷著:「看得出來這些人非常憤怒,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奧瑪說道:「賈瓦斯!他們是一群環保人士。他們要求政府停止砍伐森林,停止獵海豹和其他的動物。你看看那個對著麥克風咆哮的女人和那些大吼大叫的人!」

十分鐘後奧瑪又嚷嚷了,「嘿!賈瓦斯!你還有沒有在看電視啊?你看見現在的畫面沒有?」賈瓦斯抬頭一瞧,有許多西裝革履的人正在喧囂著,於是他說:「這些傢伙又在搞什麼名堂?」奧瑪回答道:「賈瓦斯!那是美國總統和國會大老們,他們正在上全國聯播節目。你看看,每個傢伙都想說服群眾經濟不景氣全是別人的錯。」

賈瓦斯又說話了,「唉!奧瑪!今天晚上我真的學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不論他們穿的是三K黨的外衣,環保人士的行頭,或是多麼昂貴的西裝,這一張張的臉都帶著同樣的怒氣。」

一旦被「語王」所擄獲,我們就會開始堅信自己的感覺是千真萬確的。因此,我們如果發現自己變得想當然爾的憤怒,那就表示有點過頭了;我們改變現狀的能力已經受到了阻礙。信仰和理想也是另一種造就銅牆鐵壁的方式。

第三種「唯物之王」--也就是「意王」--很擅於運用最微細、最有魅力的謀略。每當我們企圖躲避不安的感覺時,我們就會尋求某種特殊的心態,這時「意王」便開始活動了。我們往往以同樣的心態嗑藥,以同樣的心態從事體育活動。我們甚至會利用愛情、利用靈修來逃避不安。各式各樣的方式都會改變我們的心態,而我們總是對某些特殊的心態上癮。

擺脫日常瑣事是一種很棒的感覺。我們總想擁有更多這類的感覺。譬如,剛開始練靜坐的人,經常希望他們能因此而轉化生命中的痛苦。如果你要他們平等地接納無聊與至樂,他們一定會覺得很掃興。

有的時候,突如其來地,人們會經驗到一些驚人的境界。最近有一位律師告訴我,她在街角等紅綠燈時,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她的身體突然擴張到宇宙那麼大,她本能地感覺自己和宇宙根本是一體的。她完全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以前的假設完全被推翻了,她知道她和萬物從未分離過。

不用說,那一次的經驗撼動了她以往的信念,令她開始質疑我們為何要浪費這麼多時間捍衛我們私有的領土。她開始明白這種窘境如何導致了全球的戰爭和暴力。當她開始執著於那個經驗,並且還想重覆時,問題就來了。凡俗的觀點不再能滿足她,她只感覺苦惱與失落。她覺得如果再也無法回到那變換的意識狀態,她很快就會死亡。

六○年代時,我認識許多每天嗑迷幻藥的人,他們真的相信自己能一直維持那種「駭」(high)的狀態。最後他們卻炸掉了自己的腦袋。我仍然認識一些對愛情上癮的男男女女。如同情聖唐璜一般,他們簡直無法忍受愛情的光輝消退的感覺;他們永遠在尋找新的戀人。

即使高峰經驗為我們揭露了真理,讓我們明白了修練的目的,但是從根本上來看,這些經驗並沒什麼大不了。如果無法將它們融入於生活的起起伏伏中,而對它們產生了執著,它們就會阻礙我們的修行。就算我們相信這些經驗是真實不虛的,我們仍然得學會跟鄰居和睦相處,然後生活中才能充滿著深刻的洞見。十二世紀的西藏瑜伽士密勒日巴聽到弟子岡波巴的高峰經驗時,只說了一句話,「這些經驗不好也不壞。繼續打坐。」這些經驗的本身並不是問題所在,麻煩就出在我們會對它們上癮。既然升揚之後必定下降,一旦皈依了「意王」,失落就在所難免了。

每個人都擁有逃避生活的慣性伎倆。簡而言之,這就是「唯物三王」的教誨。這個簡明的教誨就像每個人的自傳一般地真實。每當我們運用「三王」的謀略時,便無法享受平凡時刻中的驚喜與溫馨了。與菩提心連結其實是很平常的事。

只要不逃避日常生活的不確定感,就能夠和菩提心產生連結。那是一股自然湧現的力量。它是根本無法被制止的。只要不再用自我的謀略來阻礙它,菩提心泉將源源不絕地湧出。我們也許會減緩它的流量,我們也許會封住它的出口,但是只要有一道裂縫,菩提心泉終究會一湧而出,就像人行道旁的小花和野草,只要有一點縫隙,它們一定會鑽出頭來,欣欣向榮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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