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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薦序】告別革命年代難以告別的革命
  【自序】重返後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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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谷行人談政治》

 

《靠左走:人間差事》
Assigntheatre

作者: 鍾喬
書系:Caring 071
定價:350元
頁數:288 頁
出版日期:2013 年 01 月 28 日
ISBN:9789866112645

特別推薦:林克歡、黃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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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重返後街
書序作者:鍾喬

  二○一二年初,冬寒近雪的日子,我來到北京。先是到外五環的「皮村」,去見從延安革命聖地出門打工,一晃眼就是七、八年的勞動者郝志喜,他是前一年劇團來此表演時認識的好友。

  我和郝志喜在院子裡的那面壁畫前一起拍照,那是他們組織「工友之家」以來最典型的一幅壁畫。畫旁的牆上,大大的紅色字體寫著「勞動最光榮」。後來在相機上看到照片時,我不知怎地,覺得站在這五個紅字旁的自己,眉宇之間透露著某種煩惱和憂心。

  是啊!這煩惱和憂心,貼在我凍冷的胸臆間良久。隨後,我和另一個叫做「木蘭花開」的女工團體進行了一日的戲劇工作坊,接著隔天到一位參加工作坊,稱自己是「開心果」的女工家裡拜訪。

  走進她那只有兩張床、用薄木板隔開的窄仄住房,才知道她們一家四口離開重慶老家的田地,在北京大城裡流動打工也將近十年了。「開心果」熱熱閙閙地和我們一夥說了很多開心話。

  她是樂觀的川妹子!午后和她話別,走去搭車的路上,喧騰的人聲、汽機車喇叭鬨鬧聲中,那煩惱和憂心依然揮之不去。

  這段時日,回想著和他卅她倆見面的種種,我便會湧起這樣的煩惱和憂心,這應該和早期閱讀到陳映真的第三世界文論,受到某種延續至今的啟發密切相關。

  在我看來,陳映真談第三世界有兩個重點。

  其一,在經濟上相對落後的區域,卻發展出驚人成績的美學思想及創作,特別表現在文學及電影上。

  其二,這樣的文化創造性,通常被以北美為宰制核心的美國西方價值刻意忽視或湮滅,而身置其間的知識人、作家或文化人,卻又常不自覺地存在於這樣的情境中。

  在我的想法裡,第三世界是全球邊陲的低度發展社會或國度,但國境或區域內部也會因不均等的發展,而出現第三世界化的景?。皮村或中國大陸境內三億流動打工者的處境,就是境內第三世界的寫照。這樣的情景,也出現在台灣的原住民身上,從一九八○年代,台灣邁入經濟發展的軌道開始,直到三十年後的今天,表面上看似已沒那麼殘酷,本質上,底層的社會性質並未有太大的改變。

  當我們閱讀陳映真〈對我而言的第三世界〉時,他以感性的筆觸描寫在美國愛荷華寫作工坊中,遇上來自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的作家,是那般地著迷美國好萊塢的電影;而他身旁的菲律賓詩人阿奎諾卻大肆批評道:「好萊塢電影就像鴉片一樣麻醉菲律賓人。」

  陳映真也隨即加入批判好萊塢色情與暴力的行列。然而,東歐作家的反應卻是:「怎麼會呢?你們兩人講話像是我們的政治幹事。」阿奎諾賭氣地說:「怎麼會呢?怎麼社會主義的東歐作家居然迷上美帝主義最腐朽的電影?」

  文章中描述,這個聚會最後以大夥兒唱起〈國際歌〉,而某個人的眼睛開始飄著淚花,作為結束。陳映真補充了一句:「歌卻愈唱愈好聽,有精神……」

  回想起來,就是在這樣的脈絡下,我們重新燃起對亞洲第三世界的追求與認識。回首一九八九年《人間》雜誌結束後,在陳映真的引介下,我前往南韓參加由菲律賓「亞洲民眾文化協會」(Asian Council For Peoples Culture)主辦的「訓練者的訓練工作坊」,這是我頭一回從彌天蓋地的東亞冷戰卅內戰封鎖中冒出頭來,親眼見到來自亞洲各個國家的民眾戲劇工作者,如何以整套的戲劇方法論及在民眾生活當中實際參與,這對日後我在劇團經營、創作或世界觀的建構上,都產生深刻的影響。

  匆匆二十年的時間過去,回首面對上個世紀的八○年代,在陳映真的理想主義召喚及啟蒙下,我走向這條他以筆名許南村寫下的「後街」,一如他在文中所言,是「環境崩壞、人的傷痕、文化失據……」的台灣後街。

  而後,以全球消費化、市場化的整個世界,在一九九○年代隨著我在台灣展開民眾戲劇的經營與創作,變得愈來愈詭譎。彷彿剛經歷過的八○年代,已然成為前塵往事,以一種快速遺忘迎向未來的世代,迎向前區中被都市現代化光環無限包裝的場景。

  那麼「後街」呢?它仍然存在嗎?又或說,那意味著被排除、被歧視、被壓迫的第三世界,它又將如何進到我們的藝術、文學、劇場的創作領域中?

  現在回想,在記錄攝影還處於人文發展階段的八○年代,我在《人間》雜誌工作,認識了當今仍居重要地位的報導攝影工作者關曉榮。二○一一年,他重返睽違了二十五年以上的基隆「八尺門」。

  那裡曾是都市原住民的阿美族聚落,留下許多底層勞動者的斑斑血汗;後來則因都市遷建的種種措施,就地翻建成國宅大樓。表面上看來,好似過往的貧困已被時間淘洗乾淨,但深入追究,則知時間的汰洗,是人為地刻意讓流離的場景從公共的視線中抹去的障眼法。相信從一般發展的願景而言,這恰恰符合了城市在現代化過程中必然的潮流所趨,不是嗎?

  當我有機會、也親眼見到過去影像中的主要人物,一位被稱為「阿春」的討海原住民出現在我面前,且以歷經歲月洗練的面容,並無太多激切或波動地站在他昔時的照片前留影時,我深切地體會到:一個底層生命的無言,恰在控訴著這個城市無端剝奪被壓迫者的記憶,並且用一種以舒適為包裝的手段,合理化自身進軍資本市場的競技邏輯中。

  人間劇場搬到寶藏巖,已過兩年,我似乎很忙,卻也像是忙得沒什麼章法,因為寫企畫案的時間,比寫劇本、導戲的時間多,就更遑論寫詩和散文了!但,寫作成為一種自己對活著這件事的允諾,也是其來久遠的事,著實沒有任何逃避的藉口和理由。

  入秋了!我漸漸感受到白天變短,很快,夜就低垂下來。這樣的時間感,多少和自己在一處不確定的差異空間裡經營劇團有密切的關聯。
  
  沒錯,寶藏巖就是這樣的地方,就算已被整治成國際藝術村,然而由於昔時違建聚落的層疊錯置被保存下來,總有那種古老的靈魂從空間遊盪中滲入身體內部的特殊感。就這樣,劇團門口的那株大波蘿蜜樹,似開始了它低沉而漫長的獨白,講述著某種介於遺忘與記憶之間的孤寂感。沒錯,這也是在寶藏巖特殊的時空鋪陳下,才有可能現身的情境──面對外面的世界,對於城市現代化的慾求和渴望。

  突兀嗎?不,應該說是再尋常不過的主流旋律了!只不過以慾望所網織起來的城市現代化想像,需要的就是從慾望內部滋生出來的抵抗。它一直潛藏著,並終要浮現於再出土的關曉榮的〈八尺門〉記錄攝影世界中;它在寶藏巖作為違建記憶的「後街」想像中;它當然也存在於「皮村」作為中國大陸第三世界的具體情境中。

  而抵抗就從這裡的斷牆裂縫中,冒出一株株青芽兒,野草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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