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工坊 艾瑞克森的自然、喚醒、順勢而為—沉思的心靈講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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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探索自性》

《榮格心理學指南:理論、實踐與當代應用》

《榮格的最後歲月:心靈煉金之旅》

《男人•英雄•智者:男性自性追尋的五個階段》

《夢,通往生命的泉源:榮格觀點的解夢書》

《創傷與靈魂:深入內在神聖空間,啟動轉化歷程》

《心靈的相遇:精神分析中的相互歷程》

《嬰兒觀察:分析取向的心智發展解析》

《閱讀克萊恩》

《閱讀佛登:從兒童個體化研究開拓自性的探索》

MICHAEL FORDHAM: Innovations in Analytical Psychology
 
作者:詹姆斯.阿斯特(James Astor)
譯者:周嘉娸──審閱,傅雅群──譯
書系:PsychoAlchemy 039
定價:790 元
頁數:408 頁
出版日期:2023 年 06 月 19 日
ISBN:9789863572961
 
特別推薦:王浩威、李孟潮、洪素珍、翁士恆、陳宏儒、黃之盈、鄧惠文、魏宏晉
 
【第三章】榮格與佛登(節錄)

  榮格是佛登所有著作背後的靈感來源,如果以系統化的視角來回顧他的著作,便可以看見他嘗試將榮格的想法運用於病患身上,而當某些想法需要調整,他便努力處理當中浮現的衝突點。佛登因為對兒童的內在世界感興趣,而在榮格取向的社群中一直顯得特立獨行。這情況影響所及不僅限於嬰兒研究,也使他對於成人分析中的超越現象有與眾不同的理解。他認為,如果榮格提出的、發生於後半段人生的個體化歷程,其實有來自嬰兒期的根源,那麼便存在能夠說明在兒童時期自性活動的證據。榮格曾寫道,個體化歷程是在實現「原本被暗藏在原始胚胎中的、所有面向的人格」(Jung, CW 7, para. 186),但他並未做更多說明。他更感興趣的是無意識的前瞻功能以及病患的想像能力,因此比較不想鑽研這一切的根源。佛登接手探究了。榮格曾經提及過,人格之中有兩個整合的核心,即自我(ego)與自性(self)。不過榮格從未提及兒童時期的自性,他認為兒童處於一種神祕參與(participation mystique)的狀態,這個詞乃源自列維-布留爾(Lévy-Bruhl),他用神祕參與來描繪原始部落的住民與萬物之間的關係,他們無法區別自己與萬物。榮格認為兒童處於無意識之中,在他關於心靈理論的脈絡中,認為兒童需要來自母親的保護,才能免受集體無意識中的危險內容所傷。後來,榮格在生命晚期,開始著迷於兒童的夢境,但想到要再研究此一主題,便作罷了。他寫給佛登:

  我真的無法想像我還有力氣去寫關於兒童夢境的書,你對這個範疇感興趣,我也想說服你試著著手處理這些素材⋯⋯現在的我,都這個年紀了,如果還要再繼續展開這麼大的冒險,去開創這些研究,這真不是明智的做法。我得把這其中的喜悲都留給年輕的下一代了。 (榮格寫給佛登,1952 年2 月22 日)

  佛登與榮格,不只有專業上的關係,也有私人的交情:

  我腦中一直強烈地將榮格與我父親之間連結起來⋯⋯因此,對我來說,榮格很容易便成了父親般的角色。(Fordham 1993e, p. 111)

  佛登對榮格的情感是真實的,而這份情感也獲得回應:

  有許多跡象都明白地展現了他對我的青睞,畢竟,也是他建議我擔任他《榮格全集》的編輯,每當我想要見他,他總是能撥空見我,他的信件(有些許例外)也很觀察入微,總是以熱忱誠摯作結。 (ibid., p. 113)

  佛登有時會感覺到榮格毫不隱藏他那漠然的態度,但他的父親也擁有這個特質,因此如果還在合情合理範圍內,那麼他便不怎麼介意。他會帶他兒子麥克斯去見榮格,而芙蕾達也會跟他們一起登門拜訪。《榮格全集》大多是透過通信往返而完成,過程中他們合作無間,充滿美好感受(ibid., p. 115)。有一次他與榮格單獨相處,他告訴榮格他當時所遇到的困境,那次談話中,他發現如果榮格「對發展某個原型有所進展時,他往往便會把展現原型的這個人擱置在一旁」(ibid., p. 118)。他很享受在波林根(Bollingen)房子那兒與榮格的非正式會面,他說道,「我通常會跟榮格一起坐在湖邊石椅上,周遭有他的石雕。」(ibid., p. 115)「這些年來,正是這些會面為這段關係編織上許多美好。」(ibid., p. 119)而他對榮格太太更是充滿敬意,她支持他對兒童的興趣,他曾說過,她在對談中極具洞察力、透徹人心,「她相當有主見,對先生雖然崇敬,卻非屈從。」(ibid., p. 115)除了戰爭的那幾年之外,他一直與榮格保持聯繫,直至榮格逝世。在榮格1960 年去世之前,他才剛去拜訪過榮格。最後的拜訪特別令人感傷不已,因為榮格失意而感覺憂鬱苦悶。佛登試著讓他相信他的著作理論非常重要,但榮格卻茫然無神地望著他,接著請他離開。後來佛登回憶起這次會面,寫道,當時自己的那番鼓勵之詞實在太過表淺,沒有觸碰到當時占據著榮格的心思,事後回想,他認為當時應該要說的是「榮格想成為救世主可說是一份妄想,這樣的願望讓他深感失敗—但我實在沒有本事說得出口。」(ibid., p. 120)。雖然佛登與榮格之間一直有著深厚情誼、也共同對移情現象感到興趣,可是佛登開始發現他自己的理論挑戰了榮格某些想法。

●早期理論

  佛登一開始感興趣的是分析中的個人無意識(以及其非個人的元素),並強調分析童年的重要性。他特別留意榮格理論之中的斷層,並予以探究。1930 年代,他剛開始從心理治療圈中注意到榮格的思想及其對心靈的理解。他認為榮格的思想與佛洛伊德的理論相互補足,而不是相互對立。此外,佛登也另有動機:

  我與他(榮格)的私交讓我注意到,不論是他的追隨者或反對者,都存在令他強烈反感的傾向:他們皆將分析心理學當成是一種教派。這是錯誤的,我也完全不認同,因此我在講座與文章中都表達了對這種態度的反對。 (ibid., p. 117)

  撰寫這些文章,也讓他更有興趣將榮格的思想應用於臨床實務上。到了1940 年代,他開始探究自性與自我的關係,於焉形成了他早期對於自性運作,以及自性與自我關係的描述。這些文章來自於他與兒童工作的經驗,而他也漸漸發展出自己的思想,即關於自性的想法,並且也看見自性之所以能夠與環境有所連結,乃仰賴動力系統。他將原本的自性概念論述逐漸整合起來,並開始與環境建立連結,透過一個他稱之為「解體」(deintegration)1 的歷程。(詳見第四章)

●佛登對榮格理論作出的修改

  佛登在擔任精神科醫師時,注意到那些出現問題、被父母帶來諮詢的孩子,其人格發展上所展現的特徵與榮格在曼陀羅象徵上的發現十分相似。然而,他對此形成的結論卻與榮格大相徑庭。榮格認為曼陀羅的中心、環繞的內容,以及周圍的界線是自性的展現,而榮格將此與自我做出區隔(see CW 9, p. i)。佛登注意到在年幼孩子身上,此一自性與自我界限的浮現與自我發展起始之間的關聯經常是以一個圓形來呈現。因此,他認為此一界線可以代表自我的邊界,但同時也指向自性,因為自我與自性處於一個連續的光譜上,自我是部分自性在意識上的再現。第四章中,對此有進一步的詳述。這個洞見與五十年前的榮格取向思維有著根本上的不同。

  此外,孩子的無意識不可避免地與其父母的無意識連結,意味著兩者間並不存在此一界線。佛登的發現說明孩子的自我乃從自性中浮現,而自我的威脅則來自於內在心靈(如同榮格曾說過的),界線存在的目的即是要保護自我免受此一威脅。佛登的這些洞見真的很厲害,當今的掃描技術讓我們得以觀察在子宮中的胎兒,證實了他所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早期階段的自性與後來自我的發展之間乃是連續的歷程。皮昂特莉(Piontelli)的研究發現處於前自我(pre-ego)階段胎兒的「性格」與出生後嬰兒的人格之間是有關聯的(Piontelli 1992)。這與佛登的理論不謀而合,自性在個體化歷程中是不可或缺的,從生命的最初即開始,直至死亡。

  一開始,佛登有些猶豫是否要將他在臨床工作中的發現轉變成理論假設,他不太敢深入思考他在兒童研究中所觀察到的自性象徵。然而,實際的經驗是如此強烈,漸漸地讓他必須要面對這些就是兒童時期的自性象徵且影響著自我發展的事實。後來,他繼續深研這個概念,更強調個體化是貫穿一生的動態歷程,從兒童時期便展開。他的想法在沒有遭受太多反對的狀態下,融入了榮格取向的理論當中。他努力保持與接近榮格的思想,不太過偏離,但是他也很有巧妙地受精神分析理論所吸引。

  在英國精神分析客體關係的學派中,逐漸看到一些證據,顯示兒童具有想要攻擊乳房的食人願望,並且會因此變得相當焦慮。兒童會關切自己所造成的傷害(進入憂鬱心理位置,但與臨床上的憂鬱不同),並嘗試做出修復。殘酷無情與貼心關懷同時並進,而這在意識層面上將促成大幅進展。這大致上就是克萊恩學派所說的憂鬱心理位置(depressive position),同時也是佛登所說的,兒童時期之個體化歷程。這就是兩極對立能夠結合的一個例子,在本書第四章中將有更仔細的描述。

  佛登對於分析心理學的貢獻主要在於,(一)自性在嬰兒期,以及(二)自性在臨床實務中的運作。在發展學派與原型學派的分野之中,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分類到發展學派之中。這個分野來自於沙繆斯(Samuels)所寫的一本書,書中用這樣的分野來定調榮格取向後來的發展。這本書的讀者群偏向一般大眾,其中特別描寫了不同榮格取向的機構與其成員所著重面向的不同(Samuels 1985)。佛登不苟同這樣的分野,他認為這會讓人誤以為需要這樣做區分,但榮格本人根本不會這麼做(佛登,私人對話,1994 年8月21 日)。從佛登的觀點看來,榮格所有的著作都是發展性的,因為這正是他個體化歷程的概念核心,榮格關切個體的人格成長。

  不過,與榮格不同的是,佛登比較少書寫抽象的經驗,而發表許多對於實際案例的闡述,因此比較容易看出他的論點出處。他的著作一直都是臨床導向的,他會先描繪與病患工作的經驗,接著再運用理論來幫忙組織起他的思考。如果某個理論幫不上忙,那麼他便會換一個理論,這種個別研究的做法,乃是榮格發展出來的分析心理學傳統。儘管佛登自視為一名實徵科學家,不過不同的理論可能可以同時套用在同一位病患身上,因此我們可以說個別研究並不那麼科學(客觀上,可能許多分析工作都是如此)。不過,如果科學的本質是去評估衡量對於這個自然世界──包含心智在內──的假設是否為真,那麼先不論波普爾的科學論述(Popperian),佛登的做法便算是科學的。他關切的是個別的解決之道,而不是從過往經歷中找出原因與解釋。現在回溯他的著作,會發現他似乎有意讓那些開始在英國工作的分析心理學家們以嚴謹實證的方法為基礎。他傾向於強調科學性,認為那可以對抗人性中的迷信。

  他與榮格最巨大的分歧,在於如何描繪嬰兒期與兒童期之自性的運作,不像榮格原本所認為自性在嬰兒剛出生時無足輕重,佛登認為嬰兒便已經是個體了,甚至嬰兒仍在子宮中時即已擁有其個體的認同。在其他研究者與臨床工作者對於自性運作的論點之中,有個概念被忽視了,幾乎從未被提及,即自性(存在於基質〔germ plasm〕)會在與環境互動的過程中形塑、創造其環境。這個概念引導出個人在自身發展進程中的作用。根據佛登的構想,自性會促進並接收嬰兒的經驗。這個生理性的想法,立基於適應(幾乎就是生存的生態模式,而連生態也在適應著),成為佛登所有發現的最核心基石。這也使得很有榮格取向特色的自我發展理論興起了,其中,母親與嬰兒的互動創造了獨一無二的情境,嬰兒與母親對這一個不需排除原型內容投射的獨特情境,貢獻不相上下。(詳見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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