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工坊 2024/04/03~08/28 Irene Freeden & Meg Harris Williams【後克萊恩學派理論、臨床及討論26講】zoom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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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UD IS BACK II: Selected Works of Sigmund Freud
 
作者:西格蒙特.佛洛伊德(Sigmund Freud)
譯者:宋文里
書系:Master 084
定價:580 元
頁數:280 頁
出版日期:2022 年 11 月 02 日
ISBN:9789863572480
 
特別推薦:沈志中、翁士恆、張凱理 推薦
 
十七世紀魔鬼學神經症的案例

導論

童年期神經症所教會我們的一些事情,我們用肉眼就很容易看見,但到了成年之後就只能透過完整的探究才能發現。我們也許期待早先幾個世紀的神經症會有同樣的情形發生,只要我們有心理準備會用不同於今日的神經症名稱來指認它們。我們不必訝異,在現代的心理學之外,神經症常會以其慮病症的(hypochondriacal)面向裝扮成體質性疾病而發作,至於更早幾個世紀的神經症則常陷落在魔鬼學(demonological)語境之中發生。有好幾位作者,如眾所周知,其中尤以沙考(Charcot)為最,把歇斯底里症的顯現視為等同於對附身(possession)、迷狂(ecstasy)等現象的描繪,而這些都很常保留在藝術作品中。如果這些個案史在當時都曾獲得更多注意,那麼要在其中重新尋回神經症的題材,就不會是什麼難事了。

那些黑暗年代的魔鬼學理論最終都在對抗當時的「準確」科學之下贏得勝利。所謂附身狀態可與我們的神經症相呼應,而為了對此做出解釋,我們再度訴諸於心靈的力量。在我們眼中,魔鬼就是壞的、令人生厭的願望,衍生自被拒斥和壓抑的本能衝動。我們只不過是把(中世紀所帶來的)心靈對外在世界的投射予以消除;代之以另一種看法,即魔鬼居於此心,魔由心生。

I. 畫家克里斯多夫・海茲曼的故事

我受惠於維也納前皇家公共圖書館館長派耶-涂恩(Payer-Thurn)博士的友情支持,才有機會研究這類十七世紀的魔鬼學神經症。派耶-涂恩在此圖書館中發現一份手稿,原本藏於馬利亞采爾聖堂(Mariazell),其中詳細說明了一個透過萬福馬利亞的恩寵而從魔鬼之約中所展現的神蹟救贖案情。他的興趣是緣於此一故事與浮士德傳說的相似之處,並使他費盡精力將這些材料編輯出版。不過,由於發現故事中描述的人物所獲得的救贖中伴隨有痙攣發作以及幻視現象,因此他來找我,徵詢我對此案情的醫學意見。後來我們達成協議,將我們所做的探討分開來獨立出版。我要藉此機會感謝他最初的提示,以及他在多方面協助我研讀這份手稿。

這個魔鬼學個案史可導引出真正有價值的發現,它本身不需太多詮釋即可自行發光──像極了一擊即中的一股純粹礦脈,但在他處可能需要非常費力地把礦石挖出、熔解才能取得。

這份手稿,現在擺在我眼前的,是完整如實的拷貝,其中包含兩個截然不同的部分。其一是一份報告書,以拉丁文寫成,寫者是一位僧院的抄寫手或編輯者;另一則是患者留下的日記片段,用德文寫的。第一部分包括一篇前言以及對於神蹟療癒的整段描述。第二部分對於那些神父們可能沒什麼意義,但對我們而言卻價值連城。它大部分有助於肯定我們對於此案例的判斷,而他人可能對此躊躇不前,同時我們有很好的理由要感謝那位僧侶將此檔案保存下來,雖然他的那份報告對於支持他們的觀點而言是乏善可陳,其實,更可能是弱化了他們的要旨。

但在進一步踏入題名為Trophaeum Mariano-Cellense(《馬利亞采爾聖堂的凱旋誌》)的這本小冊子的文章之前,我必須先講講一部分取自前言的內容。

在1677年九月五日,一位畫家克里斯多夫・海茲曼(Chrisoph Heizmann),巴伐利亞人,被人帶到馬利亞采爾聖堂,他身上攜著一封介紹信,是由不遠處的波騰布魯恩(Pottenbrunn)鄉下神父寫的。信中寫道:此人在波騰布魯恩待過幾個月,想找個畫家的職業。八月二十九日,在當地的教堂中,他有一陣很嚇人的痙攣發作。後來幾天,痙攣復發了好幾次,波騰布魯恩的地方首長親自來檢視,認為他所受的壓迫,很可能是因為他走進了一條邪靈(Evil Spirit)的惡道。因此之故,這個人承認了在九年前,在他意志消沉之時,由於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支持生計,因而降服於引誘過他九次的魔鬼,也和魔鬼立約,寫下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屬於魔鬼,為期九年。這段期間將會在當月的第二十四日到期。信文內容還說:這個不幸的人曾經懺悔,並相信只有馬利亞采爾聖堂的聖母恩寵才能拯救他,強迫惡靈把簽約的那份血書交回。因此之故,鄉下的神父大膽建議miserum hunc hominem omni auxilio destitutum(這個失去一切救援的可憐人)去向馬利亞采爾聖堂的好心神父求助。

以上是李奧波德斯・布勞恩,即波騰布魯恩的鄉下神父在報告書中所做的敘述,日期在1677年九月一日。

現在我們就可對此手稿來進行分析。分析的標的包含三部分:

1. 彩色的封面頁,表示了簽約的情景以及在馬利亞采爾聖堂受到救贖的景象。在下一頁則有八幅圖,也是彩色的,呈現了接下來幾次的魔鬼現身,每幅圖底下都有德文寫的傳說簡述。這些圖樣不是原版,而是拷貝──忠實的複製品,有嚴肅的保證──就是來自克里斯多夫・海茲曼的原作。

2. 《馬利亞采爾聖堂的凱旋誌》(拉丁文)原版,即那位編輯者的作品,底下署名「P. A. E.」,還附有四行韻文,包括有作者的傳記。《凱旋誌》一文的結尾處有聖藍伯特的奇里恩修道院(Kilian of St. Lambert)院長所做的證詞,寫於1729年九月四日,其書寫字形不同於編輯者,說的是手稿與圖畫跟典藏檔案完全相符。文中沒提到《凱旋誌》在哪年編成。我們的自由心證認定那是在奇里恩的院長寫下證詞的同一年,也就是在1729年;或者,既然文本中提及的最後日期是1714年,我們可將編輯的工作設定在1714年到1729年之間。這份手稿想要保留不忘的神蹟是發生在1677年──也就是說,在三十七到五十二年之前。

3. 畫家的日記,用德文寫的,紀錄的期間是從教堂中獲得救贖到隔年,1678年的一月十三日。這是附在《凱旋誌》文本的接近末尾之處。

《凱旋誌》文本實際上的核心包含在兩個書寫片段中:即波騰布魯恩鄉下神父李奧波德斯・布勞恩所寫的介紹信(上文已提及),日期是1677年九月一日,以及聖藍伯特修道院院長法蘭西斯可(Franciscus)對於此神蹟療癒所做的報告,日期在1677年九月十二日,也就是說,在隔了幾天之後。編輯者P. A. E.的工作是提供了一篇前言,把這兩份文獻融合在一起;他也增補了一些不太重要的連結橋段,以及在末尾加上一段關於畫家後續發展的說明,他所根據的是在1714年所做的考據。

這位畫家先前的生活史在《凱旋誌》中先後被說了三次:(1)波騰布魯恩鄉下神父的介紹信,(2)法蘭西斯可院長的正式報告,(3)編者的前言。將此三種來源資料做個比對,會發現其中有些不一致的地方,對於想要追根究底的我們而言,不可謂不重要。

現在對於這位畫家的故事,我可以繼續往下說了。在馬利亞采爾經過了一段相當長的懺悔苦修和禱告之後,魔鬼就在聖堂裡向他現身,那是在九月八日聖母誕辰午夜,魔鬼以一頭有翼的龍形顯靈,把所簽的契約交還給他,那是一份血書。我們往後會曉得,也很吃驚的是:出現在海茲曼故事裡和魔鬼簽的契約書有兩份──較早一版,用黑墨水寫的,以及後來的一版,用血寫的。在報告書中提及的驅魔情景,也可見於封面頁的圖像,其中的契約是血書──也就是後來的版本。

談到這裡,有個疑點冒了出來:出自僧院的報告書到底有多高的可信度?我們心中難道不會發出警告,叫我們不要浪費精力來讀這種迷信的產品嗎?我們看到文中提到幾位有名有姓的僧侶,當魔鬼現身時,在教堂裡協助驅魔。如果可以肯定他們也都看見了以龍形現身的魔鬼,遞交了紅色字的契約書給畫家,我們就得面對幾個令人不悅的可能性,而有集體幻覺產生還算是其中最溫和的一個。但是法蘭西斯可院長的證詞掃除了這個疑點。他並沒有肯定來幫忙的僧侶們也看見了魔鬼,而只是以平實嚴肅的字眼說:畫家突然從神父們的手中掙脫,疾奔向教堂的角落,在那裡看見顯靈,然後跑回來,手中握著那份契約書。

這是一次偉大的神蹟,而這無疑是聖母對撒旦的勝利;但很不幸的是這場療癒的效果未能維持長久。僧侶工作仍有可圈可點之處,因為他們對此並不隱瞞。在短暫的逗留之後,畫家以最佳健康狀態離開了馬利亞采爾聖堂,前往維也納,寄宿於一個已婚的姊姊家裡。在十月十一日,開始了一場新的發作,其中有幾次相當嚴重,這些在寫到一月十三日〔1678〕的日記中都有報導。其中包括若干幻視以及一些「不在場」(absences),他在其中看到和體驗到種種事態,他的痙攣發作還伴隨有非常痛苦的感覺,譬如有一回是雙腿癱瘓,等等。不過,這次折磨他的不是魔鬼;讓他惱火不已的竟是那些神聖的形象──基督以及萬福馬利亞本身。很值得注意的是他所受的苦來自這些天界神顯以及祂們的施罰,並不少於他先前與魔鬼打交道而得者。實際上,在他的日記中,他把這些嶄新的體驗有如見鬼一般寫下來;而當他在1678年五月重返馬利亞采爾時,他抱怨的是「maligni Spiritûs manifestationes」(邪靈的顯現)。

他告訴可敬的神父們,他回來此處的理由是因為他必須要求魔鬼還給他較早的另一份契約書,那是用墨水寫的。這回又是由萬福馬利亞以及虔誠的神父們幫忙他了遂心願。至於這是如何發生的,在報告書中卻幾乎靜默無語,只有這麼半行字:「quâ iuxta votum redditâ」(……這是在回應他的禱告下歸還……)──亦即他再度禱告後取回了契約書。在此之後他覺得相當自在,就加入了慈善修士會(Order of the Brothers Hospitallers)。

我們再度碰上的場面就是:雖然我們對於文本編輯者明顯的用心已有認知,但也看出他對於個案史寫法還不至於罔顧其中所需的誠信。因為他並未隱瞞他在1714年對於畫家的後期史所做的考察結果,他的根據來自〔維也納〕慈善修士會的修道院高層。當地神父的報告說:克里索斯多穆修士(Brother Chrysostomus)又反覆受到邪靈的誘惑,要他再簽新約(雖然這只發生在「他喝酒有點過多之後」)。但由於神的恩寵,他總是能夠拒絕誘惑。克里索斯多穆修士後來是在莫爾道河畔新鎮(Neustadt on the Moldau)的修道院中,「安然詳和地」死於一場急性熱病,時在1700年。

II. 與魔鬼簽約的動機

如果我們來把這份跟魔鬼簽的約看成一個神經症的案例,我們的第一個問題馬上就會落在動機上面,當然,也就是說,這會和事件起因有密切關聯。為什麼有人會跟魔鬼簽約?實際上,浮士德就曾經很輕蔑地問道:「你這卑賤的魔鬼,有什麼好給的呢?」(‘Was willst du armer Teufel geben?’)但他錯了。要回報給一個(自認為)不朽的靈魂,魔鬼對一個男人可給的高價之物可多了:錢財、免於危險的安全、在眾人之上的權力、掌控自然的能力、甚至魔力,以及特別是高於一切的享樂──享有美麗的女人。這些由魔鬼表現出來的服務或提供的保證,通常都需以特定的項目來跟他簽合約。那麼,把克里斯多夫・海茲曼引去跟魔鬼簽約的動機是什麼?

這就夠怪了──根本沒有上述那種種自然的願望。為了掃除整個事件的疑雲,你只要讀一讀畫家在他描繪魔鬼現身的插畫底下那些簡單的附筆。譬如,第三幅的附筆寫道:「在一年半內的第三次,他是以這令人嫌惡的模樣對我現身的,手上拿著一本書,寫滿了巫魔法術……」但是,根據附在下一次現身中的傳說,我們聽到的是魔鬼兇惡地咒罵他「把上回提到的那本書焚燬」,且威脅道:若不歸還那本書,就要把他撕碎。

在這第四次現身時,魔鬼讓他看看一個黃色的大錢袋,裡面盛滿金幣,且承諾他無論何時他想要多少就給多少。但這位畫家還能吹噓道他「對這種東西,什麼也沒拿。」

另一次,魔鬼要他轉向享樂和歡愉,畫家在此記道:「我這確實是依他所欲而敷衍過去;但我在三天後就沒繼續了,此後我又恢復了自由之身。」

由於他拒絕魔鬼提供的巫魔法術、錢財、以及其他種種享樂,還更沒讓那些成為立約的條件,那就變得更令人迫切想知道畫家跟魔鬼立約時,事實上他要的是什麼東西。跟魔鬼打交道總要有某種動機。

到此,《凱旋誌》也為我們提供了可信的訊息。他變得意志消沉,不能或不願好好工作,且一直擔心生計問題;也就是說,他正受著憂鬱症(melancholic depression)之苦,帶有工作抑制(work inhibition)以及(合理地)為將來而感到恐懼。我們可以看到,我們正在處理的就是一個真實的個案史。我們也知道,其發病的原因,畫家自己在他的魔鬼圖之一寫下的附筆實際上自稱為憂鬱症(「我應該想辦法轉移注意力並且趕走憂鬱症」)。在我們的三種資料來源中的第一種,即鄉下神父的介紹信中,其實只說到有沮喪的狀態,但第二種來源,即法蘭西斯可院長的報告,也告訴了我們這種心灰意冷或沮喪的原因。他說:「acceptâ aliquâ pusillanimitate ex morte parentis」(他變得心灰意冷是由於他的父親過世),也就是說,當時他的父親過世使得他陷入憂鬱狀態;當此之際,魔鬼來降,問他為何如此低落和哀傷,並允諾「要以每一種方式來協助他,並給他支持」。

於是,這裡有個人,他和魔鬼簽約以便能從憂鬱狀態中解脫。這無疑是個充分的動機──凡能理解這種狀態是如何折磨人,也曉得醫藥對此病不太有減緩之效者,就一定會同意他的動機。然而跟著讀這故事的人當中,沒有一個能猜到他和魔鬼簽的這份契約書(或這兩份契約書)上面的文字實際上究竟是怎麼寫的。

這些契約書為我們帶來兩個很大的震驚。「首先,契约書中没提到對於畫家押上永生的幸福,魔鬼要給他什麼承諾做為回報,而只說魔鬼提出了畫家必須滿足的要求。」讓我們驚訝的是其中的不合邏輯以及荒謬:此人必須交出他的靈魂,不是為了他獲得了什麼,而是他必須為魔鬼做些事。但畫家所給的保證看來還更奇怪。

首先是這份「簽約書」,用墨水寫的內容如下:「我,克里斯多夫・海茲曼,本人向這位主人簽約,成為他的義子,直到九年後。即1669年。」第二份用血寫的,如下:

年在1669。
克里斯多夫・海茲曼,本人在此與撒旦立約,
願奉上肉身及靈魂,為其義子,為時九年。

不過,我們的訝異會立即消失,如果我們閱讀契約書的文本,看出其中的意思,即所謂魔鬼的要求,其實是他自己要提供的服務──也就是說,那是畫家自己的要求。這份令人費解的契約在那情況下就會有個直截了當的意思,我們可以將它重寫如下:魔鬼將取代畫家失去的父親,為時九年。到那時之前畫家將以其肉身及靈魂奉為魔鬼的財產,正如我們常見的習俗中是這樣的交易。讓畫家有此動機去立約的思路似乎是這樣的:他的父親之死讓他失魂落魄,也失去工作能力;只要他能獲得一個父親的替身,他也許會有希望重獲他所失去的一切。

一個人因為父親之死而陷入憂鬱狀態,那麼他一定是很喜歡父親的。但若如此,這個人會想要找魔鬼來替代他所愛的父親,那可真是個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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